NiiMo

愿半醉半醒日复日,无风无雨年复年。

【沙李】暗恋(十六-完结)

最后一章,以前例行公事的预警不挂了,但是这章的预警非常重要!!

【私设很多】预警!!!

【月莫】预警!!!介意者慎入!!!不多说,不解释!

全是胡咧咧预警!考据党慎入


这章写的有些匆忙,写之前简直想直接放大纲了23333不过我多少还是写了一些,比大纲婉约一点


28.

李达康很快出了院,又回家休息了几天,就不顾杏枝等人的阻拦跑去市委上班了。

他出院的那一天,路过了沙瑞金的病房。

沙瑞金的病房关着门,里面静悄悄的,没什么声音。李达康犹豫了几秒,最终还是走了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李达康忙的晕头转向,住院这段时间积压了太多的工作,每天他的办公室门外等满了来找他议事的下属。虽然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允许他像从前那样没日没夜的加班,但他每天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也是天色渐暗,回到家,勉强吃了饭,他也只想窝在沙发里歇一歇。

每当这时,他就摸出手机,看着里面在白天收到的沙瑞金的短消息,短信内容无外乎“要记得按时吃饭”的嘘寒问暖,没什么特别的。白天他忙的很,扫了一眼就把手机随手放在一边继续给小金布置工作。可到了晚上,再想起时,已不是回复的好时机。

何况李达康原本也未打算回复一言半语。

他只是看着。

在黑暗中,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,发出荧荧的光。

 

后来,李达康从小金那里听说,沙瑞金也出了院去省委上班了。而沙瑞金的伤较他来说更重,也难免叫人看出了脸色里的一丝憔悴。

李达康看看放在一旁,已经几天没收到沙瑞金短消息的手机——大概沙瑞金此时也是分身乏术吧。

等沙瑞金把省委积压的工作理顺,又有了时间精力骚扰李达康的时候,已经是六月份。

李达康办公室窗外的树木已是郁郁葱葱,蝉鸣不断——夏天到了。

 

李达康最近有点烦躁。

自从沙瑞金终于能从繁重的工作里脱出身来,这几天来李达康每天都接到沙瑞金一起吃晚饭的邀约。理由从他“收到了朋友送来的自家种的新鲜蔬菜”到“自己看到一个新菜谱”不一而足。李达康觉得有些好笑,但他觉得沙瑞金还是不见为妙,于是只能狠着心拒绝了。

然他当时是笑着,抱歉地对着话筒说:“实在对不起,沙书记,如今京州的轻轨延长线刚刚动工,事情太多,实在没有办法,我今晚要在办公室加班。”

李达康对这一点还是满意的:他和沙瑞金维持着一切如常的上下级关系。在工作中,他不会对沙瑞金避而不见,而沙瑞金不会因私情偏袒他,也不会因为追求不得而为难他。

也许这就叫做和平分手吧,他想。

即使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。

直到这一天,李达康接到了沙瑞金的电话,依旧是晚饭邀约,但这次沙瑞金方向一转,说“许久不见,王阿姨想要看看他”。

李达康闻言一愣,不由腹诽沙瑞金这番搬出王阿姨,着实有些无耻。但他因为陈岩石的事心中还存着一丝歉疚,犹豫了一下也只得答应了。

李达康吩咐小金买点时令水果准备晚上带过去,就暂时把这事忘在了脑后,去忙其他工作了。

 

29.

沙瑞金搁下电话,有些得意地笑了。他就知道他搬出王阿姨,一定是一击即中。

于是他一整天工作热情高涨,放弃了午休时间埋头批示文件。终于在下班前半小时,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,对着卫生间的镜子,他理了理头发,整了整衣领,意气风发地出了办公室:前往市委大院。

沙瑞金来市委门口等人,原想是默默地展示一下自己春风化雨的体贴,可是没有想到,他等了又等,候了又候,还不见李达康的身影。沙瑞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,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半小时了。他皱起眉头:难道李达康今天又打算加班,把和自己的约会忘了?

 

其实沙瑞金还真没有猜错。

下午快下班的时候,李达康在走廊里碰见了自己的老相识——现任常县县委书记的何容声。两人一照面,都愣了愣,但很快又都笑了起来。

李达康得知何书记是来京州党校学习的,于是顺路来京州市委探望他的朋友,没想到竟然就在走廊里偶遇了李达康,李达康便邀何书记去他办公室坐坐。

这何书记比李达康还要再长几岁,两人初相识还是在金山县。当时何书记在金山县的县委挂了个虚职,但李达康却记得,这是当年金山修路时,少有的几位支持自己的人之一。

两人多年未见,聊起往事,话起今昔,不由得相谈甚欢,忘了时间。

 

两人笑谈起当年李达康修路的时候,何书记笑道:“当年老易可没少和我们抱怨,李书记您开着那辆破吉普满山地转,害得他们出门只能靠走。”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。转而何书记又有些感慨地说:“不过当年的您的确是有远见的,金山县如果不修路,投资商进不来,本地的农民又出不去,本地优势无法转化为经济优势,老百姓再辛勤还是富不起来。几年前我调到常县做县委书记,就对此深有体会啊。”

李达康点点头:“我知道,常县虽然不在山区,但是临近京江,地理位置复杂又偏僻,加上贫困县始终没有申请下来,财政早就入不敷出,你们县前几年还有些村落没有通上公路。”

“是啊,”何书记说道,“大家都想修路,可是配套资金缺口大,老百姓又都觉得修路是政府的事,绝大部分都不愿意出钱,有些偏僻的村落,地方保护主义还很严重,这工作很不好开展。”

说到这何书记有些感慨起来:“其实前几年,我们县委也过的很难。想让老百姓富,可现实情况就是困难重重,还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。等我们也一次次跑财政,再回村里挨家挨户的动员,挨家挨户的集资,我们才知道您当年有多难,那几年我的头发都白的厉害。有些老太太指着鼻子骂说我们是吸血鬼,可我们看看她身后破破烂烂的院子和房子,还是希望我们再努力一把,老百姓就能富起来。我经常想起您当年对老易说的话:‘我们可以混几年走人,但于心何安?哪怕有风险,咱也要负起历史责任,也要押上身家性命轰轰烈烈干一场!’”

李达康笑笑,说:“但如今你们已经做到了。”

何书记喝了口水,闻言点点头,不无自豪地说:“是的,如今常县的每个村落都已经通了公路,老百姓也逐渐富了起来。当年指着鼻子骂的老太太也修缮了房子,拉着我的手感谢县委。”他又说起接下来的计划,“这回我又跑了临近的几个市县调研,又学到很多有价值的经验,我相信常县一定能丢掉贫困的帽子,人人都过上好的生活!”

李达康鼓励地点点头,他看见何书记眼里的光芒,虽然何书记眼角有深深的皱纹,头发也有些花白,但那一刻,李达康还是仿佛在他身上,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。

 

李达康邀何书记晚上一起吃顿便饭,何书记左右也是没有安排,就答应了。

直到李达康和何书记亲近地聊着天走出市委大楼时,李达康不经意间看到市委院里沙瑞金的专车,才心里咯噔一下:“坏了。”

他这边还不知道如何解释,那边就见沙瑞金下了车,向他俩走过来。

何书记见李达康停在原地,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就看沙瑞金向他俩走了过来,他也心里暗暗叫苦。

其实见李达康之前,他早已见过老易。他与老易多年从未断了联系,有机会就会见面,一直是好友。于是老易也没有设防,在一次酒后把沙瑞金替李达康挡枪的事情告诉了他,并叮嘱他在这两人关系的处理上要“注意点”。

谁知,这沙瑞金在市委门口等了良久,明显是晚上和李书记有约;而自己呢,不但占用了李书记下班后的半小时,还和李书记约了晚饭。这岂不是正撞在枪口上吗?

但何书记别无他法,只得面向沙瑞金,露出笑脸,等着李达康引荐。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,他总觉得沙书记看他的眼神带着点探究,握手时手又带了点格外的用力。

于是当沙瑞金转头向李达康说:“达康同志,我等你很久了,咱们去吃饭吧。”时,他赶忙说:“哦,原来李书记和沙书记已经有约了,那李书记,我还是下次再叨扰吧。”

李达康有些欲言又止,但最后还是说:“好吧,对不起何书记,那我下次再请你吃饭。”

何书记点点头,看着李达康和沙瑞金并肩走向沙瑞金的专车,想起沙瑞金临走时的一眼,不禁有点寒意。

他摇了摇头,也转身走了。

 

这边沙瑞金和李达康一路无言。

李达康是有点心虚,沙瑞金则是有些怒意。他提前下班,在市委门口巴巴地等了半小时,最后等来的是李达康把这件事忘的干脆,还和别人另做他约。

他眼看着李达康和那个何书记从市委走出来,边聊边笑,李达康已经笑的不见眼,又不由有些气闷。

天知道李达康有多久没对他笑的这么开心了。

 

到了王馥真住的小院儿,俩人之间的气氛才见了缓和。但是当着老人的面,两人也不便多言,只是各自试了浑身解数逗老人开心罢了。

吃了饭,又坐了坐,李达康就起身告辞了。沙瑞金见状也站了起来,表示要送一送。

于是两人沿着亮了路灯的小路慢慢往前走,谁也没有说话。

直到到了马路上,李达康才忍不住开口想要解释:“沙书记,我……”

沙瑞金摆了摆手,又沉默了好一会,才沉声说道:“不必解释了,达康。我必须得承认,今天的事情让我有些不开心,但我想了一晚上,我选择我相信你。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理由,也相信你来和我见面的诚意,相信你和何书记的约定只是你的无心之失。”

“我说过,我以后绝不对你疑心,我就一定会努力做到。”

“你愿意相信我吗?”

李达康看着路灯下沙瑞金闪闪发亮的眼睛,没有说话。

 

 

30.

李达康一直惦记着对何书记的承诺,他想着,可以找个机会请何书记和老易一起来家里坐坐。

然而他也没有想到,他一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。

汛期到了。

 

今年全国气候出现异常,即使早在四月份就预言今年可能发生颇为严重的洪水,然而雨季来的如此早而急,依旧让人有些猝不及防。

持续性的强风和暴雨袭击了汉东包括京州在内的十几个地区。降雨频繁、强度大,多个市县的城区积水内涝严重——然而这已经不是他们最忧心的问题了。

李达康站在窗前,看着漆黑夜色里,不断拍打在窗户上的瓢泼大雨。他知道,在这一个晚上,不只他一个人没有回家,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忧心忡忡地面向黑夜。

由于最近的大暴雨,京江流量在迅速地增加,汉东省沿江的城市水位已经陆续超过警戒水位。

这几天沿江各地的市委和省委都不轻松,召开防汛会议,启动防汛应急预案,预测研判、指导督促各项措施落实,都忙的不可开交,许多人吃住在办公室,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。

李达康也是其中之一。

今天白天他去省委参加了紧急会议,会上沙瑞金严肃地要求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。开完会,李达康马不停蹄地去了京江大堤,他看着暴雨下的京江,隐隐翻滚的波涛似乎蕴藏着毁灭一切的力量。

今晚,京州的气象台已经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,可不单单是京州,这次的强降雨如此集中,除京州外的沿江城市在今夜都是电闪雷鸣,暴雨如注。

李达康隐隐预感到今晚会发生什么。

他在办公室转了两圈,心里有点慌,想和谁聊聊,但又不知道该和谁说。他的眼前浮现起沙瑞金,他立刻摇了摇头,不说别的,现在沙瑞金恐怕忙的一刻也不得闲。

李达康想了想,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在京州靠京江一侧设立的抗洪联防指挥部,仔细询问了现在的水位线,堤坝上是否出现险情,防洪沙袋放置情况等等,挂了电话又给几个内涝严重的县区领导打了电话。

等李达康把电话挂上,他安心了不少。他说不清楚心中隐隐的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,但他现在也次无从下手,索性附身趴在办公桌上,打算休息一会。

他很快地睡着了。

 

外面的天已经亮了,然而由于暴雨,还是阴沉沉的。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,又炸起响雷,李达康迷迷糊糊地有些清醒,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是小金低低的声音,好像在和谁交谈。

李达康一下子清醒了,不知是由于惊醒还是怎样,在办公室彻夜未熄的灯光下,他的心突突地跳着。

很快敲门声响起,李达康沉声道:“进。”

小金推门进来,神情严肃又有些紧张,说道:“李书记,刚刚来的消息,璐桥段的京江大堤溃口了。”

李达康一下站了起来,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什么?!”

小金点点头,他没有停下来,接下去说道:“还有另一个消息,常县县委书记何容声和秘书在从驱车回常县的路上,遇到山体滑坡……失踪了。”

李达康听到一声惊雷炸响在窗外的天空,也炸响在他耳边。

失踪——在他的心底里,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

他想起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,何书记还坐在他面前,有些自豪地笑着,说起在他的努力下,常县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;他说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经验,还想带给常县更好更多的发展。

他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,那都是他为人民付出的每一滴血汗换来的勋章。

然而只是短短几天,他走了,临走,还带走了这么多牵挂。

这无异于两颗苦果,可李达康还是咽下去了。

他知道眼前的当务之急是严守京州的安全,这是压在他肩上的责任,而这责任因为这两个事件,似乎又重了一些——他决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在京州。

李达康抽出一份文件,在上面划了几笔,往桌上一拍:“通知这些部门,半小时以后,紧急会议。”

 

李达康匆匆走在省委办公楼的走廊上,来不及和身边路过的人打招呼,他径直走向沙瑞金的办公室。

他轻轻敲了敲门,听到里面的回应后立刻推开了门。

屋外天空越来越黑了,而沙瑞金的办公室灯火通明,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,沙瑞金带着眼镜,坐在书桌后面望着他。

在这一瞬间,李达康不想承认,在他看见沙瑞金那一瞬间,他一直焦虑的心似乎一下子安定下来了。

他不知道为什么,在窗外风雨飘摇的时候,在他们所守护的土地危机四伏的时候,沙瑞金这个办公室为什么如此像是——一个家。

而那个微笑着坐在那里的着他的人,也那么像一个他渴求以久的——家人。

但李达康很快压下这种感觉,他此刻有更要紧的事情在等着他,这关系到无数的百姓,远胜过他一己之身的感情。

他冲到沙瑞金办公桌前问道:“沙书记,我听说瑶城市委向您打了报告请求炸堤泄洪,是吗?”

沙瑞金慢慢地摘下眼镜,放在一边,直视着说:“是的。”

 

李达康震惊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
在瑶城市委的请示中,泄洪区包括了三个县区,是上百万人民百姓的家园,使他们穷其一生劳作奉献的土地,而一但泄洪,这些顷刻间就会化为泡影。一个决定,无数人的生活都将就此改变。

其中就包括何书记所在的常县。

李达康知道,这是要弃卒保车了,可他也知道,这要保的车,就是他治下的京州。

 

这几天,京州的水位线连续上涨,已经逼近危险线了。高于京州市上方大堤依然成了一个悬于京州上方的水箱,一但决堤,后果不堪设想。而在别处选择泄洪,确实能缓解京州的燃眉之急。

可李达康认为,还不是泄洪的时候。

他对沙瑞金说道:“可是我此前和相关气象专家详谈过,他们认为暴雨这几天就会缓解,下一个洪峰力度也不是十分大,京州的大堤是有可能抵挡过这次……”

沙瑞金冷静地打断他:“这和瑶城气象局局长的意见相左,达康同志。”

李达康一听,立刻忍不住骂道:“屁!瑶城气象局的局长从未从事过相关气象工作,他不看重事实,而只看到了风险——他有可能承担责任的风险!只有泄洪,可以将他身上的风险转嫁掉,但是却是转嫁给上百万的人民!”

想到这李达康忍不住鄙夷地笑笑,随后,他又问道:“可难道我们就要为此放弃三个县区人民的生活和家园吗?我们难道没有可能,考虑再坚持一下?”

 

李达康知道自己这个问句的重量有多重。

他在问沙瑞金,能否用京州和京州人民去冒一个险,就赌他们终将战胜自然的力量,汉东终将安然无恙。

李达康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,抑或是错。

他也知道,一但京州大堤溃口,他李达康就是千古的罪人。

可他还是选择来了。

他相信自己的判断。也不畏惧承担身败名裂的风险。

他希望沙瑞金明白,提出这个问题,他不出于对何书记的私人感情,也不是想逞英雄。

他只希望,他的坚持和坚守,可以为每一个百姓争取到安宁和幸福。

他不愿抛弃,也不愿放弃。

 

 

李达康想到自己从前曾经说过的话:“哪怕有风险,咱也要负起历史责任,也要押上身家性命轰轰烈烈干一场!”

那一刻,他知道自己从未放下过一颗赤诚的心,从未冷却过一腔炽热的血。

那一刻,他一如少年模样。

 

31.

从沙瑞金处出来,李达康直奔京州大堤。

大堤上人来人往在巩固防洪工事,李达康看着雨水中一张张沾满泥浆的年轻的脸,他从没有像那一刻一样觉得,他们一定是不可被战胜的。

他附身查看河床上的标杆,水位如此前的汇报——已经达到危险线。

他站直了身体,抬头望着天降的大雨,站了很久很久。

 

直到他感觉身后传来脚步声,来人又站定在他身边。李达康才歪头看了看,是沙瑞金。

两人并肩看着雨水中的京江,都没有说话。

直到沙瑞金打破了沉默:“我已经向国防总建议,继续坚守——当然泄洪区的人口转移我们正在进行——但我建议,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泄洪。”

李达康猛地转头看着沙瑞金,沙瑞金笑笑说:“从你的人品上,我愿意相信你没有出于任何私心。在工作上,我综合了相关气象专家的意见后,也决定相信你的能力和判断……”

李达康轻轻地说:“可是万一……我是说,万一,我这个京州市委书记,大概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。”

沙瑞金笑了:“那我这个省委书记也难辞其咎——我只能和你一起跳了。”

李达康看着沙瑞金的脸,一瞬间就那么安心。

他知道这样不对,但他情不自禁想到了“生死同衾”这样一个词。

他感受到沙瑞金悄悄拉住了他的手,他没有拒绝。

他们并肩站着,望着这波涛翻涌的京江,肩负着从未有过的沉重的责任,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的危险——但却从未内心如此安宁。

李达康想起很多年前,他也是在雨夜走在林城的一条大堤上,走了长长的一夜,内心的绝望无人可倾诉。

而如今,同样的雨夜,同样的堤坝,他身边这个并肩而立的人,却让他再也没有孤独。

 

32.

所幸的是,暴雨渐渐地停了,来势汹汹的洪水也慢慢疲惫。

这一天,天空中出现了久违的阳光。

李达康最近依旧很忙,市区内救灾的后续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,京州大堤上也正在进行一系列的整修工作。

 

李达康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沙瑞金了,两人忙除了工作电话外别无交流,但他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。他低头检查着整修工作的细节问题。

李达康看的怒气横生,他直起腰,刚要破口大骂,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达康!”他猛地回过头去,差点扭了脖子。

 

是沙瑞金。

他穿着的衣服很皱,大概好几天没有换洗了,鞋和裤脚都是泥点,看起来有些憔悴。

但他却如此开心地笑着。

李达康看着沙瑞金温暖而熟悉的笑脸,看着他向自己招了招手,看着他身后忙忙碌碌工作的人,看着笼罩着他们所有人的如此灿烂的阳光。

这是怎样美的一个太平世界。

那一瞬间,李达康看着沙瑞金,觉得他想起了所有的温暖,所有的快乐,所有的温馨的过往,他想起了林城骑自行车的欢畅,想起了在沙瑞金家醒来的静谧——他想起了所有爱他的感觉。

在这一刻,李达康终于接纳了这一切,他明白,心与心不是只能通过和谐结合在一起,通过伤痛反而能更深地交融。疼痛与疼痛,脆弱与脆弱,让彼此的心相连。没有不包含悲痛呐喊的平静,没有地面未曾泼洒过献血的赦免,没有不经历痛切失去的包容。*

 

于是,他笑着迎了上去。

 

(完)

*出自《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》

写到这里就算完结了。一个小甜饼发展成一个大苦饼,我对不起大家ORZ

一直做事情三分钟热度的我,能写了这么长,主要是要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和包容,也吸取了好几个小伙伴的建议,谢谢你们!鞠躬!


彩蛋:

康:瑶城那个局长,一天只知道胡咧咧,他姓啥来着?

金:苟。

康:……狗屁!


这回真的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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